“外婆外婆,再给我讲几个我的外曾祖父的故事吧?”自儿时起,我最喜欢的人就是我的外婆——她的肚子里装了满满的有关我未能有幸见到的那个时代的故事。她口中那时日常生活中的所谓“琐事”,桩桩件件,都让儿时的我向往不已。而我最爱听的,便是有关我那位曾有幸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外曾祖父的故事。故事里的炮火和故事外外婆家里的毛主席像一起构成了我童年最深刻的回忆,也在我的心里,深深地埋下了一颗星星之火。
而在那之后的许多年里,我为滋养那颗火种,开始追寻有关那场战役的一切……今晚看完《志愿军:存亡之战》后,再回想外婆与我讲过的那些故事,心中不由得思绪翻涌,感慨万千……
“你外曾祖父参加‘抗美援朝’,去朝鲜打仗那一年,才十九岁……”“他枪都不太会用啊,就上战场去了……”荧幕内,傅崇碧加入红军那一年,也不过才十六岁;那个牺牲的孩子,也才十九岁……“外婆,外曾祖父他们不怕吗?”“怕呀,咋能不怕……但他们要是不去的话,怕是今天的你们都要上战场去了,哪还有今天的好日子?”好日子……年幼的我暗自咂么着——到底什么样的日子,才算好日子?
“他们和大部队一起,扛着枪,扛着行李,就那么走到朝鲜去……”“带的水喝完了,又找不到别的水源;马走过的地上不是会有蹄印么,那里会积点水,可以喝……”荧幕里被美国人所唾弃甚至鄙夷的炒面与土豆,却是我们最可爱的战士们珍贵的口粮;过冰河、吃雪块,日夜鏖战的他们哪敢奢求一口热汤?荧幕里鲜红的山果果,载着战士们上战场前细细品尝的愿望;一朵细细小小的绒花,酿出李想临终前舔舐过的最后一点糖……
所以什么是“好日子”呢?
是战火纷飞里那朵风干的小花残留的香……
是那颗几经辗转,只舍得给自己留下一口的糖……
是战士们盖房子、生孩子的愿望……
是那个雨夜里,战士们泪水混着雨水流下的合唱……
是他们用生命换来的血肉堆砌的城墙,是今日之海晏河清、国泰民安之盛况!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我听过许多战争中壮烈的故事,可当我看见荧幕里李默尹伤口处狰狞的断骨时;当我看见一个又一个战士们喊着自己家乡的名字毅然冲锋时;当我看见杨传玉为了求得灵魂的安放,以肉身挡子弹时;当我看见那个孩子在吃完红果之后,像他的前辈们一样抵近投弹、壮烈牺牲时……当我看见李想说出那句“我们回不去了”时……我该怎么再保持冷静呢?我该怎样才能控制住我的泪水以让它们不会夺眶而出呢?
我不能。
我又想起我之前在北京打车时遇到的那位司机师傅,他同我讲他听一位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说过,真实的战争比电影里还要残酷上几千几万倍:“打仗的时候都是打两枪然后卧倒躲一下子弹,爬两步再起来接着打……哪能像电影里那样直愣愣地就冲过去啊,那么打牺牲太大了……”当他讲到这一句的时候,我们刚好路过天安门广场。我看到那位伟人和蔼的微笑;我看到那面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南湖游船启新章,南昌响起第一枪;秋收起义择道路,三湾改编定方向;井冈一片风光好,红旗漫卷救四方;八年抗战退日寇,“百万雄师过大江”……回顾我国百年来风雨飘摇之路途,流血牺牲,不在少数。“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只有共产党才能救中国”;这颂歌流经一代又一代人们的心田,流芳千古。
于是我又想起了家中最显眼处摆的那幅毛主席像;想起外公说起他在中学时期去北京见过毛主席时眼里迸发的光……我又想起了家乡的那处烈士陵园,万千的英魂忠骨啊,在那埋葬……
这颗星火中燃着的故事啊,我要接着讲。
这些颂歌呀,我们要接着唱……